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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:在二十世纪的西方,有位名苏本华的哲人说,世界的本质是非理性的意志,世界由盲目的意志统治着。还有同时代的佛洛伊德也看重潜意识,强调创作中个人动机与心理情绪作用,认为潜意识是最真实的。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借鉴了这一说法,也参照了当时意识流小说的写法。在我落笔前,并无系统的概念或提纲之类,信笔而走,全凭借自然的思绪。如倾盆而散的水流。对比中国传统的作文方式,有点荒诞的味道,斗胆帖了上来,是觉得论坛的朋友当是宽容而友好的,如果全文的确无可取之处,也请万万见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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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日山僧院,东篱菊也黄;
俗人多泛酒,谁解助茶香。
据说,这首诗出自皎然之手。他是陆羽的好友之一,作为一位僧人,妙解茶意。就“僧”的身份而言,当是最能读透人生的,想来他手中的茶盏更有俗人难以企及的韵味。从诗的方面看,二十字当是字字精妙,有独特的意象,从这意象里味茶,是我今日的尝试。
诗歌的源头是《诗经》,这种四言诗的形式简单朴拙,从自然而来,归于人生,或从人生的苦乐里去参看大自然。这就是诗的手法中最关键的“比”、“兴”之意味。人不是孤独的,与人相牵系,与自然息息相通。人秉七情,自然间也有四季之节律,阴阳之两割等。这些物理而客观上的特质,成为诗歌的写板。而诗人是秉天地灵气之特殊群体,有超凡的智慧,解写心中之情。发情于内,写情于外,观于世间,而为诗者。诗是精美的,因为其格式的严谨,概音节之匀整、音律之平仄;又及、意象之独特处的完美。用意象写心中之意是比兴的延续。即用自然间可观可实感之物,影射如风如梦的心内涌动的情思。
文学史上的抒情母题大致有几类,一为远别之思念,二为佳人之吟咏,三为乡关之恋。概人生之悲苦不远此三类。“悲莫悲兮生别离”,生而远别,如“同心而离居,忧伤以终老”,是人类最基本、最广泛的哀吟。人怕孤独,与亲人别,与恋人别,与友人别,“高处不胜寒”呵,况耳闻目睹叶落而花萎,人生又到秋。月虽犹能圆,而人间已然一片萧瑟、零落之象。
“九日山僧院”中的“九日”概写时间为重阳之“九月初九”日。独在异乡为异客。每逢佳节倍思亲。当然,这首诗里很是宁静,并无人间处处欢腾之象。由“僧院”而看,四处一片清冷之气。当为深山。依山而居的人,多是“不慕荣利”之人。听山泉于月下,观松色于风中。明代才子文征明,深谙茶事,曾留于世多幅丹青。从卷面看,皆于深壑之处,有茶者拄杖而往,童者抱琴而随。流泉洗琴心。这里当是 “柴门反关无俗客”,况这里的茅屋似并无门可关,清简至一长案而已。友人隔案而坐,面色从容清淡,并无喜色,亦无怒色。案上有书一卷。
据称陆羽生活在儒、道、释三教寻求融合的时代,而茶道便是三教平和而立的支点,其内有“孔子惬意的平静,老子的犀利淋漓,以及释迦牟尼那缥缈的风韵。”茶道便是一种亦庄亦谐的艺术。陆羽的茶道重在过程的完美,那是一种精细而吻合人的心灵的奇妙境地。到了宋代,人们重于茶的研制,以“斗茶”为乐,偏重了物质的形式,精神似乎便沦丧了许多。明代饮散茶,出现了多位专门的茶学者。时多重茶镜与精神。花竹茅屋,月下吹火,白瓷细乳,一片精致与唯美,像词里的美人。当然,一切精工细备,为了营造精美而脱俗的意境。我用“意境”二字,意在茶事与诗歌本质里某种相通相融的东西,这就是人类普遍追求的解脱之道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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