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茶有心境

xingci

窗外是一大片树林，看不到街景。但能听见攘攘的车流声。上班族们赶着冲锋。我独坐在自己的一方小屋内。燃起淡淡的檀香，看着墙上的字画，竟难得有一份闲淡。



做起一壶泉水。乘空挑拣茶叶。居然能找到去年秋天的铁观音。是样品还是遗孤？记不起来了。只知道他的兄弟姐妹，早已成为那九品莲台。



从草织的盒子里取出壶。朱泥的啜球，裹着一层褐色的亮。茶盘永远是净洁的。大大小小的石块也罗列就位。茶荷中半满那幽浓的绿。在空气中，抛洒幽静的香。



泉水经历鱼眼、莲子与荷花。先将茶具温润。将茶叶置入壶中，籍那股股的热气，干香沁入心脾。



茶的香味是甜的，让人迷醉。汲取一些茶汤，任其在口腔内蒸腾。引起无尽的甘，仿若掘到了少遇的泉眼。



闭上眼睛，色身融入虚空。感悟空气和时间都凝固。触摸永恒存在于刹那刹那的生灭。



二十道冲泡。无数次失认。记不起身在何处，也记不起前身并后世。只有当下的迷恋，对刹那间永恒的依赖。当我的肉体重新自虚空中析出，似乎膨胀的气球。柔软而韧性，充盈而富足。这是人世间财富之穹顶。享受到极点的兴奋。似乎要倒下，但是我无法平躺。



凭借最后一点点意识和力气，将同样疲惫的茶叶从壶中倾倒出来，团积在近满的水盂。厚实的叶面渐渐舒展开，其脉络清晰可见。将壶清洗，风干。茶盘也冲洗，擦拭。伪装成，一切都未曾发生的最先。